黄锫坚：Web3凝聚着新人类对互联网现状的恶感、深思和对抗

文｜ 黄锫坚

（本文为做者在“界面Web3之夜”活动的发言整理）

今天讲的主题叫“web3与数据产权的将来”。

Web3是一个众口一词的词，差别圈子、差别布景的人，各有各的理解和说法。过去一年，科技行业有良多热词，好比NFT、元宇宙等等，良多不明所以的人就像掉进了兔子洞，被新概念弄得晕头转向。在那些新词中， Web3逐步博得了越来越多的声势，那些新概念之间有哪些联络呢？

先讲讲NFT，良多人认为NFT就是小图片，或者数字藏品。但它其实不只要如许一种形态，它还有良多可能的应用场景，好比各人在活动现场扫二维码，能够领到Poap。那个Poap就是NFT的一种应用。有人会联想到以前的手机签到打卡，或者领到一张实体的入场券、纪念卡。以前往酒吧，进门以后若是你要进来，酒吧门卫会给你手臂上盖个戳，代表你买了票。说起来，Poap徽章跟那个手臂上的戳是差不多的功用，它就是一个签到和打卡的纪念品。

我再举一个例子。我有一本思惟家李泽厚的书，20年前我采访他时，他给我签了一个名，上面写了我的名字，还有李泽厚的签名。我觉得很珍贵。那是传统实体世界的签名，在数字世界和电子书上若何实现那一点呢？那张图良多人见过，其实也是一个nft。《PRoof of stake》是以太坊开创人 V神（Vitalik）写的一本书，在以太坊上你能够参与一个活动，给一些赞助费，mint（铸造）一个NFT。那个NFT证明你撑持过那本电子书。类比一下，在实体世界是做家给某位粉丝签名，在web3的世界，你能够通过nft来证明，你获得了做者的签名。

NFT只是一个小的产物和应用，那么web3到底是什么呢？按理论研究，从 Gavin Wood或Tim Berners-Lee那里，我们能够学到良多定义。好比web1是能够读的，web2是能够写的，web3是能够拥有的……但是那些仍然偏手艺，其实不能申明web3为何会成为许多人逃捧的热点。

我想用一句话来描述和归纳综合web3：它凝聚着新人类对互联网现状的恶感、深思和对抗。

良多人觉得如今的互联网有问题，需要改动。互联网的现状是什么？寡头垄断，以及规则固化。反对那一现状的人，需要聚集在一个旗号底下，那个旗号上写的可能是区块链，或者crypto，那么，如今web3灯号下聚集的人最多。

为什么说互联网是寡头垄断、规则固化？很简单，我们如今每天用到的科技产物（手机上的App）根本就是几个巨头掌控的，在美国是FAAMMG，中国是BAT和TMD，根本上10个指头就能数出来。但那只是今天的互联网和今天的手机的情况。回溯过往的几波互联网海潮，我们会发现，互联网的汗青其实有更多不曾发作的版本。

我讲一些古老的故事，那张图可能良多人没见过，是水木清华BBS最早的入口。那个界面来自一个软件NetTerm，不晓得那软件如今能否还存在。在90年代末，在电脑上，可能阅读器（http）都不是支流产物，而telnet用得良多，我们去BBS就用NetTerm那种telnet东西。若是说90年代末是第一次互联网海潮，对我来讲影响，NetTerm算是一个重要的日常东西。

互联网第二次海潮发作在2000年代末，那张图来自Flipboard。因为我是做媒体的，所以比力存眷资讯类App的各类产物。在10多年前，当iPhone、iPad和智妙手机呈现时，涌现了一多量资讯类App，有各类形态的摸索。如今各人用的比力多的是头条，或者其他App，好比界面新闻，根本都是清一色的下拉刷新。但是，最早的资讯App，从信息架构到用户体验，存在良多标的目的，而Flipboard最让业界冷艳，因为它的iPad版本做出了标致的翻页效果。

总之，从互联网的第一波和第二海浪潮里，我们见识过良多纷歧样的产物。我们如今常用的那些产物，并非什么末极形态。你每天刷的头条、快手、微信仍是微博，并非最末的形态，我相信，将来有其他可能。

以上展示的只是视觉和交互上的一些可能性，差别产物在手艺架构上的区别更重要。举个例子，我们如今还在用的个别产物，其实来自web1，好比说邮箱。邮箱跟我们用得良多的微信、微博和抖音等的区别在哪里？从架构上说，信息的发送方、领受方、领受东西都是解耦的，不被某一家公司控造。我能够用Outlook、Foxmail等客户端收信，也能够用阅读器收信，信件数据还能够下载到本身的硬盘里。你能够选择各类后缀，各类办事商供给的邮箱地址。总之，它的各个环节不是被某个公司、某个平台控造，有各类东西可供选择。

比照来看，其他的互联网产物，从购物、看文章、听歌到长短视频，内容的供给者、内容的消费者，都无法脱节某个平台。好比说你做了一个自媒体，不论是视频、播客或者文字，你的内容必需上传到各个平台，各个平台的用户也是欠亨用的。你不成能做一个账号，就能给所有的人供给办事，你在微信开了视频号，还得去抖音开一个。其实，你发布的内容，你的账号并非控造在本身手里，而是被那些大公司控造了。在那种生态下，各人只能围绕克里斯·安德森说的免费形式（Freemium）运转。整个互联网的贸易形式根本就是：免费办事+告白，平台通过控造流量，收配告白费，以此影响所有内容和用户。所以，那个时代很欠好玩，它没有Web1、Web2初期的那么多兴奋点和立异了。

在Web2早期，以博客为例，其时有良多平台，好比新浪、搜狐、博客中国等都在合作，Workpress等供给了建站东西和内容办理系统，聚合和阅读东西有Google reader、鲜果和抓虾等。简单说来，发布文章和汇总、阅读文章能够是两个处所，blog生态不是某家公司、某个平台控造的，有良多差别的弄法，有良多纷歧样的小产物、小团队能够脱颖而出。

而如今，微信公号发的文章，只能在微信里看，它其实建了一个围墙，把所有内容圈在里边。略微引申一点，你在微信、微博、抖音、快手发了良多年的内容，那可能是你的汗青，但你没法把那些内容导出来。一旦你的账号被冻结，你的所有内容和数据资产，你的汗青陈迹，就荡然无存了。所以，是那些大平台控造着你所有的心血付出。

那些担忧并非什么新颖事物。大要10年前，一个少年恰是基于那种猜疑和担忧，创建了以太坊。良多人讲过那个故事，为什么V神（Vitalik Buterin）会缔造以太坊，就是因为他在玩魔兽的时候，暴雪公司把游戏里术士的魔法给砍掉了，Vitalik 哭得很悲伤，他没想到本身亲爱的游戏世界，其规则能够被一个中心化公司随意修改。几年后的2013年，他缔造了以太坊的思维原型。

简化一下那个故事的核心：为了对抗中心化的公司和平台，Vitalik缔造了以太坊。

用经济学来解释上面的互联网故事，我觉得用产权概念比力适宜。用轨制经济学视角来阐发中国的开展过程，我们晓得，只要产权界定清晰，市场才气有效的调配资本。产权，财富权力的简称，强调的是财富的所有者对财富拥有的最末控造权。

产权做为控造权衍生出来许多其他权力，叫做权力束。包罗了占有权、利用权、收益权、处置权；处置权又分红交易权、继承权、赠与权等等。举个简单的例子，好比说房住不炒或者限购，从产权角度看，就是限制了一个资产的权力束。统一个资产，我们能够限制它的用处。

在实体世界，不论是股票，房子或者保藏品，其权力其实是通过法令或者政策限制的。好比说限购，就是限制只要本市户籍才气参与本市房产的交易。在手艺世界里，响应的一句话叫“Code is Law”，就是代码决定了规则。说到数据，手艺上利用的词汇跟法令术语有很大区别，好比对一个文档，有读的权力，写的权力、施行和搜刮的权力。所以，在一个手艺系统里，更高办理员给差别用户组别付与了差别的权力。在微信的世界里，腾讯公司限制了良多细枝小节的权力。好比能不克不及外链，哪些网站是间接展示，哪些网站需要跳转，哪些地址间接拉黑。所以，在实体世界，法令说了算。在虚拟世界，互联网巨头说了算。

回到今天的主题——web3与数据产权的将来。我想说的是，web3应该从头定义一套产权规则。那些手艺十分前沿，也太复杂，简单来看手艺仓库，底层是公链，上面有良多差别的手艺和应用。各人用得较多是Metamask（小狐狸）。那是一个钱包，也是整个web3的账号和入口，一个本身能控造的账号。中间当然还有良多开发东西。在底层，各人会看到Bitcoin、以太坊、ipfs等，有的是区块链收集，有的是去中心化的数据存储。总之，Web3的更底层是各类区块链和公共产物。

好比Poap徽章，和其他大公司做的打卡签到产物差别，它的底层是基于区块链的，那条链叫Gnosis。或许某一天，poap那个公司、网站或项目不存在了，但你在gnosis上的nft仍然存在。所以，它没有被某个公司控造，那是Web3 产物和Web2产物的一个严重区别。

别的简单讲讲账户。如今我们用的所有账号，不论是微信、微博、抖音，都是依托大公司的平台和办事，被它们控造。但是在web3的世界，目前的账号基于非对称加密，有私钥和公钥。那个账户是完全由你控造的。一旦私钥丧失，你的账号就丢了，没有公司会负责或者帮你找回，那是一个完端赖小我才能承担风险的账户系统。

引用一段话总结一下。前美国货币监理署（OCC）代办署理署长、现BitFury的首席施行官Brian Brook在答复议员的发问时说，“……Web3.0的差别之处在于，用户能够拥有互联网内容的所有权，你不克不及拥有如今的互联网（那是 Google 和其他公司的），但是你能够拥有以太坊。Web3 让用户成为互联网的拥有者，而不是只属于垄断的公司。”

一个抱负的互联网，应该是用一个账号就能够登录差别的办事（内容、购物、游戏、金融），你在差别平台上消费的内容，数据、购置的资产，能够由本身控造那些数据的利用权限，好比保留在云端或者某种散布式办事里。即使元宇宙实的实现，你也不希望本身的虚拟地产和房屋会被某个收集巨头随意处置。

关于科技和将来，有一句话被经常引用：“ The future is already here – it's just not evenly distributed.”将来已来，只是它的散布不那么平均。怎么理解呢？有的人在用nft，有的人在用数字藏品，有的人还停留在利用大平台的产物……所以，有些人已经在利用将来的产物，有些人仍然被束缚在过去。下面那张图展现了一些存储产物，我们如今文件的存储可能是在本身的硬盘或者是大公司供给的网盘办事器上。也有一些人起头测验考试散布式和去中心化的存储，好比IPFS和Arweave等等。

在抱负主义的神往中，我们要回到互联网初心，即自在、平等、开放，还有DIY和草根精神。Web3也是一个抱负主义的象征，能不克不及实现？我仍是很思疑的，因为如今的巨头产物已经满足了各人的需求，大部门用户的刚需就是便当、高效、沉浸、免费。web3的产物能不克不及满足那些用户的那些需求？我有点思疑。

并且，过去一年，Crypto世界十分疯狂，包罗Luna的崩盘、FTX开创人SBF的被捕。新的互联网海潮带来的是贪心、恐惧、Fomo、FUD，仍是抱负主义的自主自立，我很疑惑。web3十分合适契合抱负主义，但是能不克不及到达，道路其实十分盘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