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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一篇来自清华的匿名帖子揭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骗局。时任上海交通大学微电子学院院长。陈进，竟然骗取了11亿的国家科研经费！

回顾“汉芯一号”的造假事件，曾经备受关注的“长江学者”是如何被发现欺骗世界的真面目的，中国科研界是如何被他的滞后影响了20年的？

震惊全国的“民族英雄”

2003年3月26日，一场新闻发布会在上海锦江礼堂蓄势待发。数百家国内外媒体和长枪短枪层层叠叠，都在紧张地期待着新闻发布会的开始。

为什么媒体会如此兴奋？由于这次发布会的规格实在太高了。

由上海市委办公厅主办，上海市新闻办公室牵头主持。时任国家信息产业部科技司司长，上海市副市长亲自出席。发布会的核心内容直接涉及当时中国最重要的863科研计划，以及中国科研界的尖端芯片产业。

我没有让媒体等太久。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也就是当时上海交通大学微电子学院院长陈进，走进讲台，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芯片样品，自豪地告诉现场的所有媒体和与会者。——“汉芯一号”已经开发并试生产成功！

据陈进介绍，目前已下线十个样品的“汉芯一号”，依托180纳米工艺生产，集成250万个元器件，拥有32个运算处理核心，每秒运算能力超过2亿次，远远超过同时期的因特尔，追赶当时微电子行业霸主的IBM，达到世界领先水平。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重要的是要知道，中国之前受制于西方国家的封锁，在这个领域起步已经晚了半个世纪，没有相应的工业和学科基础。

同时，即使是美国最先进的千人团队，也需要两年多的时间不断尝试和研究，但陈进主导的“汉芯”R&D计划才刚刚正式启动13个月。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能够直接将中国的芯片R&D实力带入世界最高水平吗？

在场的人几乎不敢相信，陈进也知道空洞的道理，但他已经做好了妥善的安排。王阳元、许居衍、邹士昌等10多名院士通过上海市委的关系被邀请参加新闻发布会，甚至“863计划”中集成电路项目的总负责人严晓浪教授还亲临现场，共同参与了“汉芯一号”的现场鉴定。

最后，在紧张的气氛中，由十多名国家院士组成的鉴定团队向数百家国内外媒体宣布——“汉芯一号”确信研发成功，其性能达到国家先进水平！

从那一天起，陈进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备受瞩目的科研名人，他的简历也迅速传遍全国。

陈进出生在福建的一个普通家庭。在那个千军万马走木桥的时代，他跨越了许多困难进入了同济大学。之后，他在1994年通过了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进入了顶尖的计算机专业，最终获得了计算机工程博士学位。

毕业后，他立即获得了摩托罗拉伸出的橄榄枝，进入摩托罗拉的R&D部门担任高级主任工程师。不到两年，他就被世界第一的计算机公司IBM高价挖走，担任芯片设计经理。 工作期间还多次获奖，被评为最佳员工，简历堪称辉煌。

他本能地在美国享受百万年薪，在听到国家决定在2000年为芯片行业发力的计划后，毅然辞职，买了机票，踏上了回国的道路，向上海交通大学提交了求职简历，申请了微电子学院的建设计划，靠自己的力量撑起了一个新的专业，然后带领学生攻坚“汉芯计划”。

当时是国家进入信息时代的早期阶段。在普通人眼里，尖端芯片领域的突破带来的震撼不亚于当年的两弹一星。陈进“海外高材生回国投身建设”的经历，让大家直接把他当成了邓稼先、钱学森这样的爱国科学家，连国家都给了他“长江学者”的荣誉。

可以说，2003年3月26日之后，“汉芯”成为科研界和商界最热门的项目。无数简历飞往上海交通大学，无数年轻英雄想参与其中。陈进的手机被大量电话轰炸，无论是国企还是民营企业，甚至是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都想参与投资研发。

从那天起，陈进风光无二，直到三年后的一天…

谎言被戳穿

2006年1月17日，一位匿名发帖人在清华大学内部BBS上发表了一篇名为《令人震惊的汉芯黑幕》的文章。

文章透露，“汉芯一号”是一种虚假的科研成果，是陈进购买摩托罗拉芯片后伪造logo制造的。陈进领导的汉芯科技有限公司在国家的支持下，三年内骗取了超过1亿的资金！

当时互联网并不发达，但由于文章内容过于震撼，发表在国内顶尖大学清华BBS上。很快，相关消息通过清华学生传播到了整个中国科研圈，随后被媒体公开，引起了全社会的讨论。

很快，陈进亲自出面接受采访，称自己已经在收集证据，准备起诉逮捕造谣者，很快就会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回应网络谣言。因为他之前在公众眼中的形象相当积极，大多数人都相信他，等待他自己和汉芯科技公司的官方回应。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等，再也没有消息，陈进本人，人间蒸发。

发现异常情况后，科技部和教育部联合上海市政府成立调查组，开始对“汉芯”项目和陈进本人进行彻底调查。我不知道这件事。经过调查，我发现陈进的猫腻不仅仅是那篇文章说的那么简单。

首先，陈进的简历从学历开始就是假的。他确实考上了德州大学的计算机专业，但实际上他很聪明，选择了比较简单的科目。硕士期间，他专注于模拟测试电路故障，从未接触过芯片设计。

由于没有学过芯片设计，陈进“高级主任工程师”和“芯片设计经理”的工作经历自然是假的。根据事后调查组的挖掘，陈进进入摩托罗拉只是通过学校招聘渠道成为了一名普通的测试员，而IBM回应说，他从未雇佣过他。

起初，陈进探听到国家准备在芯片行业发力的消息后，紧急学习了一个月的模拟电路，以熟悉中国市场环境为由向摩托罗拉申请，然后转到苏州的摩托罗拉子公司，下班后向上海交通大学提交伪造简历。如果浑水摸鱼不成功，他准备留在摩托罗拉。

不幸的是，当时的信息查询非常困难，国际背景调查也非常困难。求贤若渴的上海交通大学，在筛选后完全相信了自己的简历，聘请了他。

事实上，上海交通大学最初报告的期望并不大。当时中国的芯片行业还在蹒跚学步。国家原本打算通过四年的努力，先培养一批专业学生，然后一步步进入设计和生产。

然而，陈进自己的照片很大。为了在研究所乃至整个上海的学术界发挥话语权，他保证自己会在一年内取得成绩，并在2002年回到美国。他联系了老同事，窃取了DSP56800E原型芯片的源代码和结构图。回国后，他立即联系了中芯国际，试图生产汉芯一号的原型芯片，并凭借这一“突破”晋升为副院长。

然而，陈进面临着一个难题，因为他偷的源代码和结构图并不完整，所以他试图生产的原型版本具有理论性能，但无法实际操作。

当时“汉芯”项目成立不到一年，他的团队99%都是原来转给他学习的学生。其实整个团队根本没有R&D能力，但是成绩已经报国了。如果接下来的考试不及格，他会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最后，为了得到一个谎言，他撒了更多的谎。他要求亲戚从国外渠道购买十个成品DSP56858芯片，并召开震惊世界的新闻发布会。

事件余波

有些人可能会好奇，当时十几个院士参加鉴定，为什么没有发现猫腻？

其实很简单。归根结底，陈进提交的检验芯片是摩托罗拉的成熟产品，自然可以稳定运行。与当时国内刚起步的产品相比，确实遥遥领先，院士们也无法知道这款还没有进入中国市场的芯片的真实细节，自然也找不到问题。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高性能新芯片，结构全新，代码全新。

凭借信息差战术成功瞒天过海的陈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汉芯科技公司其实是一家皮包公司。“员工”都是他从上海交通大学拉来的学生。他只用于领导视察时的“支持场景”。在品尝到“汉芯”项目国家拨款的甜头后，他先后诱骗了大量管理层进行虚假合作。

三年来，他向国家申报了40多个项目，骗取拨款总额超过11亿元，远比揭露文章所写的更夸张。

真相被揭露后，汉芯公司被禁，陈进本人被取消了所有的头衔和职位，并在国家制裁下吐出了所有侵吞的资金。看似尘埃落定，但汉芯事件的影响却像滔滔不绝。

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中国的科研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国家大大提高了科研项目拨款审核的难度。

从好的方面来说，这确实大大降低了被虚假成果骗取拨款的概率，但另一方面，高审计门槛的政策也导致很多高校的实验室常年受到资金短缺的影响。到目前为止，许多研究人员几乎已经成为自己支付补贴项目的常态。

假如学术上的影响还勉强算得上是好是坏，那么汉芯事件对芯片行业的影响就是纯粹的毁灭性打击。

在整个芯片研究领域，“汉芯一号”造假事件几乎彻底打破了当时的信用，也使国家暂停了对产业发展的支持。

2006年以来，中国芯片产业在商业和民用领域长期得不到国内管理人员的认可和支持。没有资金进入，自然无法支撑最基本的R&D投资，更不用说良性发展了。

在国家领先的领域，芯片压制逐渐成为“专项研究”，基本上只集中在航天、航海、军事等国家大型项目的基本需求领域，缺乏多样性，难以触及最先进的技术水平。

受到这一致命打击后，中国芯片产业在已经落后西方国家半个世纪的情况下，再拖延了十年。这种情况直到2016年才开始好转，但积累的问题仍然无法解决。

到目前为止，芯片产品仍然可以占中国年进口总量的近20%，以满足中国无底洞的需求。进口芯片产品每年进口总额超过2万亿元，远高于进口石油的成本。

对陈进的破坏，远不止那11亿人民币的骗钱那么简单。

木头已经成为一艘船，坚持过去的惨痛教训意义不大。如今，中国的微电子产业正在蓬勃发展。近年来，麒麟、海思和长江一起储存，多领域、全方位地在赛道上冲锋陷阵。

失败并不可怕，中华民族的伟大之处在于，我们永远都有再次站起来，并且一路走下去的顽强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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