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清水官

不为人知的“打印机”

一项冷知识是，我们经常使用的打印机和计算机，是在同一实验室中发明的。

1971年，美国工程师加里·斯塔克威瑟在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制造了世界上第一台可以工作的激光打印机，用了不到九个月的时间。短短20年，它进入了世界各大企业，成为最常见的办公设备。

帕罗奥多研究中心是计算机技术的圣地。在斯塔克威瑟鼓励激光打印机的同时，他的同事鼓励了第一台带有图形用户界面的计算机。量产成功后，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个人电脑。

虽然同一个家庭，但是人们对电脑如数家珍，而谈到打印机，知识面就有些匮乏。

从某种意义上说，打印机是最不为人知的IT设备之一。

是的，打印机和计算机一样，属于电子产品，甚至是一台计算机。

一台打印机有一个主控制芯片，类似于计算机的CPU；打印机还有一个支持多任务运行的操作系统；一些打印机也有显示器，甚至支持软件安装和互联网接入。

但是它也比电脑复杂得多。

从故障的角度可以发现，如果电脑坏了，主板或系统往往会出现问题，但如果打印机坏了，往往可以分为“机械故障”和“光学故障”。

业内人士曾这样描述激光打印机的复杂性：

“在打印机送纸打印的瞬间，激光扫描和成像应同步工作。精密集成电路和机械控制不应有偏差。通过尖端精细化工技术合成的成像材料必须与整个打印过程完全匹配，才能输出清晰的图案和文字。”

正因为如此，打印机的研发可以用“地狱级”来形容。以最常见的激光打印机为例，其技术涉及精密机械、精细化工、精密光学、静电成像、集成电路、电子工程、软件工程、通信工程、色彩科学、自动控制、聚合物材料等10多个领域。

同样不难理解，为什么最初发明并生产打印机的企业，往前追了几十年，大多有做相机、材料、机械设备的背景。

从另一种生活体验来看，我们见过很多会修电脑的人，但是会修打印机的人很难找到通才。由于打印机结构复杂，不同的打印机结构差异很大，零部件基本没有通用性，所以零部件的维护和更换往往需要熟悉这款机型的外部专业人士。

所以，如果把打印机放在演员表的第一位，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剧本就会变成“专利战”、“高端技术战”、“创新战”、“安全战”。如果加上“中国”这个特定的地方，它的故事会更有戏剧性——国内替代品。

“高墙密不透风”

2019年，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主要的打印机制造商之一，世界上每2.5台打印机中就有一台是中国制造的。

和很多制造领域一样，在全球产业分工体系中，中国的打印机企业基本都处于产业链的末端，比如打印机的核心部件喷墨头和发动机，激光鼓和重要部件基本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只有外围部件大多是在中国加工的。

激光导鼓工人生产打印机

有了卡脖子，自然也有有志之士蠢蠢欲动。他们希望通过多年的制造经验积累，沿着产业链进一步攀登，直到国内替代。

但是在打印机领域，这条路特别难走。

据统计，世界上有数十万份与打印机相关的专利，其中大多数是美国和日本企业申请的，仍然有效的专利超过20万份。

200,000vs2，是一个典型的巨人之间的共谋。

据悉，很多专利实际上与技术创新关系不大，有些只是某些情况下的技术控制方法。

比如对于文件总页数为单数的自动双面打印，有的企业申请专利“将最后一页作为单面打印处理”，有的企业申请“提前在文件尾部插入空白页，最后一页也进行双面打印”。

这种“多余”的专利虽然荒谬可笑，却形成了一种氛围和价值观，那就是在打印机行业，先锋们都吃了，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个规则。

以日本为例，夏普考虑向三星出售复印机业务(与打印机的许多技术交叉)，但由于国内其他厂商的压力，他最终放弃了。

专利壁垒建成后，巨头们在外面搭建了硬件墙。除了复杂的学科背景，我们提到的“维护困境”也源于巨头对核心零部件制造的垄断。

对于中国这样的世界级制造中心来说，供应链本身就是最大的优势，但是在打印机领域，巧妇也很难做饭。

对于后来者来说，由于中国处于分工系统的边缘，一台激光打印机的零部件数量超过1000个，而关键零部件通常由打印机制造商开发和生产，或者与签订排他协议的外国供应商合作开发和生产。这里也有机会出现专利墙，零部件本身也会有很多专利保护。

专利墙与供应链壁垒密不透风最终取得了显著成效，打印机成为25年来一直没有新企业进入的行业。

在80年代和90年代，激光打印机很受欢迎，25年来没有人进入暗示剧情走向，十多年前，有人成功突破。

第一个剧透结局:2010年，第一台具有自主核心技术的激光打印机由珠海的奔图电子制造，首次出现在人民大会堂。这也让中国成为继美国、日本、韩国之后，世界上第四个掌握激光打印机核心技术的国家。

注意：2017年惠普收购三星打印机业务，只有中、美、日是掌握打印机核心技术的国家。

20世纪80年代，珠海首家打印耗材厂在珠海建立，推动上下游产业链蓬勃发展，珠海逐渐发展成为“打印耗材之都”。

奔图的经验之所以典型，是因为它不仅在技术上取得了突破，而且在商业上取得了成功。

自研制激光打印机发布12年后，惠普(美国)是2022年全球激光打印机出货量前四的厂商。、兄弟(日本)、佳能(日本)、奔图(中国)。

两大突围战

复盘奔图的经验，有两个特别重要的地方，一个是技术，一个是市场。

谈论技术，绕不开专利墙。

过去，佳能花了十年时间研究专利突破，以便进入复印机行业。打印机项目开始时，奔图成立了三个团队，分别研究专利、核心技术和供应链。项目可行后，成立了专门的开发团队，正式开发。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为奔图在钢板行业保护上撕开了一个洞。由于业务压力，一些制造商向奔图打开了业务合作的入口。抓住这个机会，奔图选择从更先进的接触式显影技术入手，吸收先进的技术和产品创新，结合打印机市场存在的问题和用户需求，三年后终于有所成就。

偶然的机会背后是不可避免的。作为为数不多的向行业传递“创造野心”的企业之一，只有成功植入供应链心智，才能成为机会出现时首先想到的人。

为了呵护胜利的果实，R&D团队成立的80多个专利团队有重要的决策权，包括产品能否在特定区域销售，这些都需要团队做出决策。同时，在生产控制阶段，团队也有一票否决权。如果发现原厂商已经关注或起诉了结构专利，即使已经开模，也可以直接要求停线，价格昂贵。

通过这种方式，奔图在预防的同时，继续发展自己的专利技术。

一生二，二，三，三。跟随一个突破口，截至2022年12月31日，奔图拥有5600多项授权专利，占发明专利的60%以上，并逐步开创了中国首款黑白打印主控SoC芯片、彩色打印主控SoC芯片等技术成品。

在实现自主研发和技术突破之后，奔图的下一个难题就是商业化，也就是市场问题。

因此，奔图开始寻求为用户创造“啊哈时刻”。

我们所说的“啊哈时刻”，来源于《成长黑客》的定义，这本关于网络体验设计的书，用户在使用产品时眼前一亮的瞬间，被命名为“啊哈时刻”。

奔图给用户的第一个“哈哈时刻”就是“一键驱动安装”的功能。在过去的几年里，任何一个巨头的产品安装驱动都需要十几二十分钟。然而，即使是R&D团队也感到“莫名其妙”的功能改进，却成功地产生了差异化，吸引了好评。随后，陆续推出了更多新功能，如“身份证复印自动纠正偏差”、“扫描复印自动加深”、“蓝牙快速配网”等。

此外，奔图的打印机作为世界上互联网体验最丰富、最精致的国家，融入了互联网应用的生态，与钉钉、微信、JD.COM、作业帮等公司合作，提供即收即打、试卷翻新、错题本、海量学习资源等便捷的打印服务。

在实践中，用户可以通过手机直接扫描代码，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在10秒内连接打印机的Wi-Fi热点，完成打印；远程打印不是问题。用户可以用手机控制家里的打印机在办公室完成打印操作。

这看似微妙的改进，实际上是帮助用户从“大品牌陷阱”中解放出来，重新审视一个产品对自己的真正价值。

巨人垄断行业往往是用户体验的重灾区。一个只关心拦截对手的行业，往往会关闭用户的声音，这也给了新人巨大的市场机会。

另外，打印机的另一个隐藏痛点——信息安全，也为进一步发展奔图提供了机会。